第37节(2/2)

可没想到这厮竟真仔细思索了起来，半晌才像想起了什么好事儿一般弯了弯睛，缓缓：“特殊的倒是有一个，但算不上是中意。”

看完这信却稍有疑惑，既是家中势力很大，又为何一直不肯回家，也没同他说过家中境况。

方才还戏谑看着他的杏这会儿低低垂了来，上薄得都能瞧见青的纤细血。

与他的眸对上，一个念猝不及防从脑里蹿了过去。她突然便有些懂了，这厮……该不会是以为这荷包是她给谢知恒的吧？

他本不是多闲事之人，可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莫名其妙便应了声“好”。

李清阅狐疑地看着他。

他当时想，许是小姑娘同家里人闹了不愉快，这会儿想家，便自个儿回去了。

“谁想别人了？”李清阅忍不住反驳。

小姑娘细的嗓音里憋着一气，听得他忍不住直笑，“可我只对你一人啊，你不是还同别个儿一块放灯么，那人比我大，听说还比我壮？”

谭思齐像是陷了一段许久许久不曾揭开的往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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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不要这荷包，那这大半夜这一是想甚？

他不是没努力，甚至将此事告知了父亲，让他帮忙一起寻，可始终没能找到。

谭思齐觉着好笑, 也坐起来, 大掌了她茸茸的脑袋，无辜：“被休的是我, 你怎么还不兴了？”

胡挥开了他大掌闷声：“你莫要再瞎说！”

有一回也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加的夜晚，他已不记得当时是犯了什么错，被父亲罚跪在祠堂外边。

李清阅登时便睁大了睛，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怎么就瞎说了，”他嘴角压了压，似乎有些不满，“你这般三心二意，比男人还要心，可我便只喜你一人，那还不得把姿态放低一些，好好摆正自个儿的位置，没端的叫一些人觉着我没有自知之明。”

那就是她胡编来的一个人啊，压儿就没存在过。

他摘这玉佩送给了她，再后来，他还是没能帮她找到哥哥。

她哪里就三心二意了？他姿态哪里就低了？还沙影地说她觉着他没有自知之明？

她抿了抿，“我哪能休得了你。”

说完便有些后悔, 她哪来那么大的胆, 说这般大逆不的话。况且，况且他哪里就是她的人了……

李清阅微囧，什么陈年老黄历他都能拉来溜上一溜。

却带着莫名让他心安的力量，温了少年的心。

李清阅再一次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看他的神中带着戏谑, 说话也没过脑, 忍不住便揶揄他：“你这可是犯了七之条，要被休的。”

她给他留了封信，说是自个儿去找哥哥了，还叫他不必担心，说她家中很厉害，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她撑着一把小小油纸伞，为他遮住了半边雨。

拽她垂在侧的小小柔荑, 指轻轻挠她掌心，“所以你别去了, 你那荷包我帮你带给今安, 好不好？”

那时他腰间常带着一块玉佩，是用成上佳的羊脂白玉制成，上镂着个“谭”字。

李清阅这回算是清楚了，无论认识多久，他的恬不知耻却总是能翻新的。

“我再坏能有你坏么？就你比谁都多。”

是在很多年前的乞巧节，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小姑娘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哭，抬起杏一般的眸叫他帮她找哥哥。

本以为以他的会立否认，随后再调侃她几句。

他将她带回了府，成日里被缠着帮她找人。

听他越说越离谱，李清阅羞得直想遁地，毫无招架之力。

稚的声音乎乎的，对他说“别怕”，那声音混着雨声，许是害怕这天气，佯装大人作镇定也止不住细微微的颤。

说罢便传来一声轻笑，他伸手捧住她红扑扑的小脸，“我会乖乖的，你不准休了我, 以后得对我好一些，听到没？”

现荷包都在他上了，又说要帮她带给今安了？

见她目瞪呆，他又开始得寸尺，“你有我一个还不够么？怎的就能闲来心去想别人？”

那小孩狠心得很，只留了那只大白猫，走了便再没回来过。

那字儿写得歪歪扭扭，不像个样，他努力辨识了许久才知这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写了些什么。

她嘴，“我不信你从前也没中意过别的姑娘。”

谭思齐这会儿倒是顿了顿，而后牵了牵嘴角满意：“没想更好，以后也不要有那些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