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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对话的大概是个中年人，声音犷，语气严厉。两人的影都藏在竹林中，辞年一时半会也看不到他们究竟在哪。但既然布置了结界，必然是不愿意旁人听见他们的谈话，辞年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伏在墙，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辞年咬着牙，又将往前探了些，他隐着形，旁人是瞧不见他的。可就是这么往前一探，他却仿佛到了一层透明的垒。那东西并没有多固，只是轻轻一便可穿过，辞年的往前，额碰上了无形的墙，耳朵却忽的一清明了。

倒是极少见到安文显如此窝的时刻，但辞年听了这一遭，倒不觉得这平日里趾气昂的安公有多讨厌了。他至少还知考不上第一是自己的问题，没把错推到栖洲上……这半个探去实在难受，辞年了气，低，双手一撑，换了个坐在墙的姿势，好歹能听得舒坦些。

那者又是一声冷笑：“关系是不大，但修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修为的弱，意味着灵力的低，我安家世代修仙，怎么偏偏到你这一代，连两只禽兽比不过？你说去不嫌丢人？”

“你自己也清楚，你到储仙台多久了？”

“你明白？”那人的话语越发尖刻，“你若是明白，就不会这么多年，都被一只禽兽压过一。你可是人，这天地修行之法，本就是由人开创，由人发展的，为人，竟还比不过一只鹤，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明白？这么多时日了，你拿过几次修测第一？”

安文显沉默片刻，：“没有几次……但不是说，飞升与否，与修测关系不大……”

那者冷哼一声：“数十年，你可知祖上曾有先辈，仅在储仙台磨砺十年，就渡劫飞升，如今已是上仙界的阶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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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说了，他确确实实是往这个方向过来的，怎么偏偏没动静了？

安文显不敢不答，只得：“文显明白……”

“你倒是恪守家风，结果呢？人家不照样踩在你上？”者狠狠叹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吧，你若是不能脱颖而，便是给自己丢人，也是给我安氏一门丢人，这理你不该不明白！”

“是……”

安文显低声：“数十年了。”

尽他和栖洲确实是“禽兽”没错，但这话也说的太难听了，辞年趁着安文显沉默的空档，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会。果然，安公不愧是被称为公的人，也觉得这话实在难听，他轻声：“虽为兽类，却勤修，是文显不够努力，技不如人，还请前辈不要恶语，有损家风……”

他没听错，果然是安文显的声音。那人一向倨傲，从不肯向人低，可如今在这竹林里，他的话少了，调低了，连声音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