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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好奇，震惊，到最后的哀痛与伤，唐无衣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么多他曾经看不懂的蒲先生的瞬间，比如蒲先生安于唐氏西席，从不提仕，比如蒲先生的对月叹，以及，在袅袅的茗香之中，唐无衣问他，明明自己并不想走科举之路，为何先生还要对他倾相授？蒲先生望着他，却似乎并没有在看他，而是落在了某个看不见的虚空之。

年有余，孤以阿朵里之事见罪于父皇。孤先生拳拳相劝之，然圣人曰诚意，正心，修，齐家，方有治国平天。孤待阿朵里如结发妻，万不可从父皇之命，乃至之后孽伤人害己，实非孤之初心。如今阿朵里香消玉殒，先生亦见罪于父皇，皆乃孤之过也。

孤历经千辛万苦将此信与天策令牌与先生之手，请先生将京都异动悉数告知天策上将军唐佑，并之与令牌。天策军一向为太一脉，见此信后必会手。万望天运相助，使天策救大周江山社稷之将倾，诛佞以正统。孤命不足虑，然大周百年基业悬于一线，万望先生念及与孤毕生知己之相助与孤。无论生死，孤此生无憾，万一存其命，亦会将东之位让与二弟，以成父皇之愿。

读罢，唐无衣和闻韬都是久的沉默。

原来唐无衣只知蒲先生与先太师生重，未曾想他们竟是毕生知己，而先太在被幽禁后的最后时刻，竟是将这样一封关系着大周国祚的信送到了蒲先生的手上。此信真挚动，又被蒲先生悉心保存多年，其中所述必为真相，如此说来先太本没有谋反，而真正谋反之人是三王爷李栩！

佛家有回之说，如孤有回之生，愿如先生所言，一飞鸟耳。寒鸦清冷，白鹤孤寡，不若相思鸟于日嬉戏于丛，望之可亲，孤实慕矣。

孤本了此残生，待二弟得胜归朝主东，亦可绝百官议。然近日惊觉三弟之异动，孤多方查探，竟查得三弟有谋反之意。三弟心思沉，为人狡诈，如今二弟带兵在外，孤被困于东，京都空虚，父皇病重，禁军尽数掌于三弟之手。孤恐三弟于此时谋反，天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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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名曰省罪，实为禁，东亦为囹圄。孤自思见弃于父皇，储位亦不可保，父皇重二弟之心日显，幸二弟文韬武略，实于孤数倍，唯于杀伐一事过于狠厉，万望先生日后仕，见机相劝。

孤为失之孝，为臣失之忠，为夫失之别，无储君之德，然心之亏欠甚者，一为阿朵里，一为先生矣。阿朵里贵为回鹘公主，丧命于斯，再无人知其风华容貌矣，实乃憾事，孤心不忍，故以丹青画，予先生。而先生绝世之风姿，洁之品，孤亦铭记于心，无日不敢忘矣。望先生另觅良枝，成其大志，孤虽不可亲见之，亦欣。

於邑涕零，裁书叙心，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