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5上）(6/10)

，自己让自己的妹女儿们成为别家的瘦，还其名曰是用血脉团结奥羽？还自诩什么『之主』？哼，我看不过是无耻的王八羔而已！他亲妈要是还活着，我估计他都能给他亲妈嫁去吧！」……。

坐在一旁的三郎听在耳里，却也没动声，毕竟这个壶似的大和尚说的这些东西，全与自己无关。

——但是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旁边有个似乎也是行脚的商贾路人，多了一句嘴：「那大师，你觉得就这尾张的织田信秀又如何呢？」

三郎的脸立刻变了。

一直听着大和尚骂人的其他茶客、茶摊的老板本来就都认识三郎，他们在这时候的脸跟着也变了；而那些路过的行脚商人、包括刚才多嘴问话的那位，素来都是善于察言观的主儿，他们一发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再一看已经放茶碗和糯米串、握拳的三郎，他们的脸也跟着变了。

——只有那个大和尚不觉景。

「织田信秀，谁啊？我可没听过！」

众人都松了一气。

——话要说到此也就算了。

可结果没想到那和尚脑一转，又来了劲儿：「哦，你说就这尾州那个靠着给天皇拿钱捐官的那个家伙织田信秀吗？那家伙就是一养不熟的疯狗！小小一介『弹正忠』，老老实实给斯波家当忠狗就算了！什么国主梦？我听说，他还娶了自己老爹的遗孀，跟自己的血亲妹、自己家臣跟自己主君的妻妾母女都有染！好不要脸！我听说最近这家伙凉了是吧？死得好！死得好！就这了人纲常的家伙，死了之后不应该火化土葬，就应该被剥！血拿去喂豺狼、骨拿去当柴使、肤拿去！他死了到罢了，他要是活着，洒家绝对会闯他的居城去，打得他我叫爹！」

「无礼秃驴！你在叫嚷什么！家人满嘴诳语，你还好意思说甚人纲常？」

三郎等那和尚说完，即刻拍案而起。

没想到那和尚一回，瞪了三郎

一，随后也是一掀桌站了起，还抄起了边的一把九环禅杖——而且那禅杖上的九只法环还是纯金打造的，要知一般的和尚门苦行云游的时候，多能拿上一木或者一铁就不错了。

「洒家乐意！胆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你可知我是谁？——洒家乃比叡山法主的首座三弟，『觉相』是也！」——一听到「比叡山」

三个字，四里连寒雀野狗都不敢叫了。

早在四五百年前的平安——院政时代，皇家万世一系中最后一位大权独揽、好嗜杀的白河法皇，也曾经叹，这世间万皆能随他控制，唯独三样东西无法让他如意：「其一是常年洪涝的贺茂川之，其二是双陆棋盘上的骰，其三，便是那叡山的法师和尚。」

自打唐朝之时天台宗东传后在比叡山开宗立教之后，便与世俗政权分抗礼，起初在教主最澄禅师的时候，还不过是乐意与天皇公卿辩理论；可过了百十年后，比叡山以效彷唐土少林寺为名，逐渐开始豢养起武僧、组织起僧兵，而且如果皇家或是公卿不遂他们之意，便会派那帮僧兵们抬着据说供奉有神的神轿，拿着刀枪箭，跑到京城的皇居御所周围行「诉」，轻则打砸抢烧，重则砍杀掳掠，甚至连皇亲王他们都不会放在里，如有人敢阻拦，他们则以「佛敌」、「天罚」

的名义对其行诅咒，并且号召整个列岛的天台宗僧人行者与其为敌；即便如武家的首位霸主平清盛，在年轻的时候作为皇的「北面武士」

的他，在叡山的秃驴们某次诉的时候因为看不惯，张弓搭箭中了神轿，折损了叡山的颜面，过后也是差被公卿们除以极刑，而后来在清盛逐渐掌握大权、成为一人之万人之上的太政大臣之后，对比叡山这个曾经的仇敌也采取了怀柔姿态，还特意让当时延历寺的座主为自己剃度，举行了形式上的家仪式，并且每年还会把大量的从跟宋国的贸易中赚得的铜钱和黄金送给叡山，自此，比叡山也算是跟平相国摒弃前嫌行合作；而再过了四五百年，朝廷式微，地方大名四起，叡山便趁着这个时候，派大量僧兵吞并了皇室跟公家在近畿周围不少的农庄，甚至为了表示和睦，皇家一度还会把未被认定为皇太的皇，送到延历寺家——当今的天台座祖觉恕禅师，便是皇太方仁亲王，也就是未来的正亲町帝的亲兄；而仗着这样的关系和势力财力，比叡山的和尚比之平安时代，简

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酒财气一样不差，甚至在叡山的山脚跟半山腰上，还有延历寺资经营设立的馆——新投到弹正忠家的前田玄以和尚，其实就是因为也看不惯叡山如此的风气，才会以「云游」

的名义自行离开了延历寺；尤其是在其与净土真宗本愿寺斗法胜之后，比叡山彻彻底底成为了列岛首屈一指的佛家权威，而从比叡山的和尚，则在诸国都是横着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位觉相和尚，拥有胆敢在闹市之中对着那些大名豪们破大骂的底气。

然而，他今天碰到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名豪，如果他能知在未来的十余年后，前的这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会给他的师兄觉恕法主，写一封落款为「天台座主钧鉴——第六天王参上」

的信的话，他就应该知，自己此刻最好赶闭嘴了；「叡山是吧？叡山又多个甚鸟！」

「你又是谁？胆敢对叡山不敬！」

「我乃织田上总介信！信秀嫡是也！」

「哈！我倒是谁！原来是『尾张的大傻瓜』啊！我的好大孙儿，让你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觉相笑着拎起禅杖，对着三郎就砸了过来。

——然而，这个看着五大三的觉相，兵法武功夫可着实不怎么样：蛮力是有，但是舞起禅杖的动作，实在是缓慢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