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5上）(8/10)

据说那位阿艳小，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跟吾儿义银成亲，称得上『郎才女貌』呢！当然，这都算不上是什么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斯波家若想再兴，摆脱『大和守』跟『伊势守』的控制，必须要利用他『弹正忠』家的力量去消灭他们！然后你记住，在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完全再把信秀一脚踢开！孩儿，要让他们三家斗得纷败俱伤！我听说，信秀力排众议，选了那个『大傻瓜』信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哼！依我看，那个三郎信在将来，也不过只有给你提鞋担蹬的份儿！其他诸织田的年轻人，也不足为虑！孩儿啊，父亲已经老了，又窝一辈了，将来我尾张斯波氏的野望，必须放在你的上了！而跟这位阿艳小的联姻，则是复兴本家的第一步，你可切记！」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义银嘴上这样答应，心里却不是一般地慌张。

他其实早就听说过织田信秀是何等人，当年自己祖父斯波义达都搞不定的今川氏亲，却被那个信秀很轻易地就赶了尾张；更何况，信秀年轻时候跟斯波义统之间的事，那可不是能够被向来于天的父亲义统一句「有过龌龊」

就能褶过去的！父亲怕是忘了，当年父亲跟信秀一通看上了斯波家老岩室孙三郎的貌女儿，而为了此事，在清须城的兵卫府里，信秀可是敢当着斯波众家老、尾张众豪面前杀人示威的，后来还亲自假扮主君家的提亲队伍，直接掳走了孙三郎的那位千金，到现在那位女殿仍是信秀的侧室，前些年还为信秀剩了一个小儿，信秀彷佛示威一样的，特意上书要义统为这孩取个元服后的正式名字；而面对信

秀这样无礼行径，父亲义统竟是一个都不敢放，便全哆嗦着特地找了一帮秀才，又在翻阅了不少汉唐古籍字典后，赶忙给那孩取了个名字叫作「织田益」。

——要这样的人自己的岳父，父亲还愣向人家嘘自己的什么「文才武威」，这不相当于要了自己的命么？而至于众人经常提到那个阿艳和三郎信，义银更加胆颤了——要知有一次，自己的近习簗田弥次右卫门政纲，在跟大和守家的足轻大将那古野弥五郎胜泰享受背德断袖之喜的时候，曾经疑似被那「大傻瓜」

三郎偷窥过，自此，簗田政纲便总会留意三郎信的行踪，好让对方也有个把柄留在自己手里；而当簗田政纲跟踪了几次之后，果然有所发现——「少武卫大人！您知吗？哈哈，那个胜幡城的『大傻瓜』，竟然跟自己年幼的姑姑有一！我今天在津岛商座附近的山林里的一个溪泉旁，亲看到的！那一对儿不知廉耻的小鸳鸯，在那里一边冲淋着瀑泉，一边搂抱着合嘞！『大傻瓜』那家伙的力倒也是真好！在瀑泉还能抱着那丫片她的小！但是那小姑娘当真是不要脸呢！一个女孩家，在野外就敢这么放声叫！还是说，他们织田家的人都这么啊……。」

「哈哈哈！弹正忠家竟有这等丑事！少武卫殿！哈哈哈……。」

常在斯波义银边帮其文书代笔的近习又助听了弥次的禀报，忍不住贱笑了起来——当年的又助，还尚未经历人事。

越是不了解房事的人，越乐意拿各靡放的风月事来嘲他人取乐；而谙于这事的，反而对此会有莫名的敬畏。

「笑什么啊，又助？这又有什么了？都到了这样的青年纪了，不放浪、不乐，那还能叫『青年』嘛？」

其实又助不知，当时的义银对于这件事，表现得好像实在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可实际上，这位平常看起来面的「少武卫」

斯波义银殿，也老早就跟父亲娶来家里的一些妾室小妈们，享受过之了——据自己的那些貌的小妈们诉苦，父亲娶她们过门纯粹是为了所谓的「武家家格」

罢了：在这「日之本之国」

的所谓「武家家格」，其实不过是在为历史上的平清盛、源赖朝、足利义满的那一个个枭雄们的好风找了个正当的借，而因为那些早已被民间封为神明的枭雄们的存在，每一个为武士家族的大家，就必须有好几个女人；但问题在于，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平相国、源右武卫、以及日本王义满那夜夜笙歌、一夜十女的本事，就像父亲斯波义统，虽然上留着的是足利支的血，但对于那些姬妾们，义统在把她们娶过门的当天圆房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她们一次。

（恐怕父亲的面，其实也早就不行了。）义银常常在想。

若不是这样，向来希望自家开枝散叶的父亲，也不会在跟已故的正室夫人生过自己、二弟秀、三弟义冬之后，就再没了别的孩，但却已然乐此不疲地纳了十来个妾室。

（甚至还要跟信秀那家伙抢女人……。

没那本事，还要去，分明是为了公仪面罢了……。）父亲斯波义统从三岁开始，就被祖父义达推上家督兼祖传的官职——「左兵卫督」

之位，而义达因为此前与今川氏亲之间的战斗中屡次败北，旧伤复发加之对氏亲怨成疾，在让位隐居之后没多久就草草辞世；尔后，义统便被家中的织田「三奉行」

番当作手中的权术玩。

反正军政之事，对于这位老武卫义统殿而言，自己本不上话，于是从老武卫殿年幼的时候，就开始不断地玩女的，这与向来通过疗和汉方医术来注重滋补、又天生就善于房事的织田弹正忠家的男人们相比，义统本可以说是毫无节制，他甚至以此作为一对架空自己的家老们的抗议，颇有一不把自己玩到尽人亡誓不罢休的意思；可他却不知，家主的生活荒无度，正是那些野心的家老们喜闻乐见的，他们才不义统这病态般辛劳的耕，到底是有一天会死在女人们的房之间或是之，还是早晚玩双六、推牌九再把家底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