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3)

简易窝棚，但也挡风遮雨，两个人就此搭伙过了日。

“什么叫搭伙过日？”老冯问，“你们的关系什么质？”

薛久嘿然一笑：“不就那么回事。”

“她是自愿的吗？”

薛久赌咒发誓。

老冯沉着脸。这老明显不是个能住自己腰带的，但时灵仪已经去世，死无对证之，纠结于此没有意义。他让薛久继续说去。

薛久涩的，嗯了一声，又唉了一声，好像有一大堆话堵在咙，打了个转吞回肚里。

“反正就这么过呗。然后到半年，秋天，忽然她就翻脸，刀来砍我，样可吓人。那是真砍啊。我看她神经病发作，赶跑了，篷也留给她不要了。”

老冯摇摇。

“你没兴趣立功减罪，我就不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

他站起来作势要走，薛久连忙哀求，说自己全力合，而且讲的全是真话。

“‘六一三’碎尸案，时灵仪是被害人，发生在她上的所有线索都可能和案件有关，你要是故意藏着什么不说，那就是不合。”

“哎警察同志，我就是觉得那和她死掉没啥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会判断。”

“好的好的，这王雪莹吧，哦后来我知她叫时灵仪，不过我还是叫她王雪莹顺嘴。她话少，也不说过去是啥的。我懂，搭伙过过指望不了久，谁还没秘密呢，她不说我也就不问呗。但她心里有事，这我能看来。来我这儿呢她也不往外跑了，都是我在捡东西卖，等到夏天过完，她转了又要去转悠了，你说去就去吧，她还……她还……”

“还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能说？”

“不是，能说能说。就是她不让我碰了。好端端的，没吵没闹过，突然死活不让碰。不碰就不碰吧，我寻思着过几天搞不好又想通了呢。”

死活不让碰。老冯听见了这个词。搞不好又想通了。先前的不适再度袭来。

“后来我琢磨着，她到底去啥了，就跟着她。你猜怎么着，她绕个小学在兜圈，到放学就藏在书报亭后面偷瞟个小孩，现在我知了，那是她女儿。晚上我就问她，她还是一句话不说，还是不让我碰。她那是真不让碰啊，手都不准我搭上去，我，那个可能……”

薛久说到这里打了个结。

“我脾气梗嘛，偏要碰一碰，她忽然就发疯了，起刀砍。我逃到外面，她倒是没跟来，在里面砍空气啊，还尖着嗓笑，还和人对骂，哪里有人在里面啊。我是吓死了，她鬼上了。第二天我回去，走到外面听她在里面念啊念，偷偷看一，她一个人在比划。我真怕了，索回老家。过完年，零二年天我再来上海，去看过，她不在了，但我也不敢住，邪气，就开了现在这个废品回收站。过了一阵，我碰见她偷偷去看过的那个小女孩，就多生了个心儿，没事就去小女孩家附近收废品，也是还惦记着她咯，看看能不能再碰上。”

老冯想，这人究竟是傻还是坏，真不明白时灵仪突然不让他近，是因为终于看见了自己女儿，不堪再度受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