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3/4)

年上，背了不少利贷的两人近乎走投无路。王海波搭上一位上大哥，由这位大哥作保，加一个走私团伙，快艇往来港岛与圳间，除去给大哥的佣，跑一趟还能挣不少。价码谈妥，王海波以为一切妥当的时候，大哥把他单独叫来，说你现在还差最后一步，你想在上搂钱，得纳个投名状，这样大家才放心，你女人不错，卖给我吧。王海波一麻，说大哥你让我再想想。大哥说行，你慢慢想。王海波迈了没几步，看到几个仔都冲他冷笑，忽然明白过来。见了这些人，说了这些话，就已经回不了，真要走，多半不了大门。他折返回去，说我愿意。

王海波把时灵仪带到指定的小酒吧，借上厕所就把她扔了。大哥在旁边冷巷里等着，甩给他一百块钱。王海波忽然之间就跪了，说毕竟有分，能不能许他有了钱给买回来。大哥说行啊。王海波心一横，说我立个字据，到时候我愿意一万块钱把她买回来。大哥笑笑说行啊。王海波拿纸笔着写好，签了名递过去，大哥在价钱后面多加了个零，说也不能让你面上跑个两三次就把人买回去，你说对不对，王海波只好。大哥拿着纸甩了几，也不签字，却问他，你到时把这人买回去，还有啥意思，指望着再把她领回家里呢？王海波说我这辈没脸见她，到时候您抬贵手，放她自己走就成。大哥说你倒是个有义的，我就喜和有义的打，让人放心，不过我不写字，我就个指印成吗。然后他指挥小弟把王海波在地上，剁王海波一个小手指，蘸着血了指印，把字据折好王海波袋，断指扔了喂狗，笑着说我等你带十万块回来找我。

王海波没挣到钱。那年香港回归，打私力度空前，没两个月走私团伙就被端掉，等王海波狱，已经是五年之后。他找到大哥，问时灵仪的况，大哥轻描淡写说一句，那妞发神经了，拿着刀全武行，实在吃不消，早两年就放生了，你的十万块省来了。

“我对不起灵仪，这条命赔给她，也是应该的。我爸早死了，我妈就在这两天，送走她我无牵无挂，你等两天，之后上海滩你随便指一幢楼，我爬上去来，也不劳你动手。”王海波的脸上涕泪糊作一团，他气息奄奄，向李善斌祈求。

时灵仪那一段空缺的命运，此刻终于补完。算来她恢复自由是2000年，又过了一年才重返上海，这一路想必还有曲折，但已经不重要了。她化了个名，买了个假份证，一定是面对不了那个曾经心气冲天的“时灵仪”吧。就让那个人在公共系统里永远地失踪，让所有的亲朋以为她已经死去。

王海波所说的，其实李善斌有所预料，然而其中的一些细节，还是让他心中凄然。面对王海波甘心赴死的表态，李善斌并不相信，小时活得这么痛苦，尚且对自己不去手，王海波只是面对着一个杀人犯，想多争取些时间罢了。

他心中不屑，脸上并无半分表，对着王海波轻轻摇了摇。

见他摇，王海波只觉得一盆冷从浇到脚。李善斌今天来，除了先前那一声吼，其实并没有什么格举动，却让王海波想起了那个喜说“行啊”“你慢慢想”的大哥。

“你说你有愧，是真心的么？”

王海波一气，慢慢呼来，用手轻轻拭去脸上泪痕，郑重地。

“那么，你帮我个忙吧。”

第17章

打王海波的手机是最直接的联系方式，他没有理由回避警察。

技侦在半小时里就拿来了王海波的电话号码和近期通话记录，专案组换了四五个不同的号码，四十分钟打了十几通，全都无人接听。

据通话记录，王海波的号码从昨天到今天打去几十通，频率远于以往，现在突然联系不上，不是好兆。

王兴一个电话甩给技侦，问能不能定位手机位置，范围误差有多少，要多少时间。这儿正在吼技侦，那边侦查员赵雷住话筒直着脖“嗷”了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