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破奸谋严世蕃伏法 剿宿寇戚继光(3/3)

少隽才，且通兵法，惟素落拓不羁，所作文词，多半不中绳墨，因此屡试不合，仅得一衿。至宗宪督浙东，喜揽文士，如归安人茅坤、鄞人沈明臣等，均招致幕府。文亦以才名见知，受聘幕，除代主文牍外，且屡为宗宪主谋。凡擒徐海，诱汪直，统由文筹画来，所以宗宪很是优待。后来宗宪被逮，文脱归，佯狂越中，卒致病死。至今越中妇孺，谈及徐文三字，多能传述轶闻，说他如何忮刻，其实都是佯狂时候的故事，文特借此取乐，聊解牢呢。力为文解免。

话休叙烦，且说胡宗宪位置愈，责任愈重，他平时颇有胆略，与倭寇大小数十战，屡得胜仗，每临战阵，亦必亲冒矢石，戎服督师，不少畏缩。嘉靖三十八年，江北庙湾，及江南三川沙，连破倭寇，江、浙倭患稍息，劫闽、广。宗宪既节制东南，所有闽、广军务，亦应归他调遣，凡总兵勋戚大臣，走谒白事，均从偏门见，参跪拜。宗宪直受不辞，稍稍违忤，即被斥责。以此为怨府，积毁渐多。且自严氏衰落，廷臣多钩考严党，宗宪虽然有功，总难逃严党二字。到了嘉靖四十一年，已经谤书满箧，刺语盈廷。世宗本是个好猜的主，今日加褒，明日加谴，几成常事，至给事中陆宗仪等，劾他为严氏余党，始终自恣等罪，遂旨夺宗宪职，放归田里。越年复有廷臣续弹，有诏逮问，宗宪被逮至京，自恐首领不保，服毒亡。颇为宗宪曲笔，然谓其难逃严党，已成定评。宗宪一死，倭益猖獗，竟陷福建兴化府，焚掠一空。自倭寇蹂躏东南，州县卫所，屡被残破，从未扰及府城。兴化为南闽名郡，夙称殷富，既被陷，远近震动，幸有一位应运而生的名将，为国宣劳，得破宿寇。终以此平定东南，这位名将是谁，就是定远人戚继光。个儿郎齐声喝采。继光字元敬，世袭登州卫都指挥佥事，初隶胡宗宪，任职参将，能自创新法，奇制胜。闽患日急，巡抚游得震飞章告，且请调浙江义乌兵往援，统以继光。世宗准奏，并起复丁忧参政谭纶及都督刘显，总兵俞大猷，合援兴化。刘显自广东赴援，兵不满七百人，惮寇众不敢，但在府城三十里外，隔江驻兵。俞大猷前被宗宪所劾，遣戍大同，至是复官南，兵非素统，仓猝不便攻城，亦暂作上观，专待继光来会。倭寇据兴化城三月，掳掠，无所不至，既饱私，乃移据平海卫，都指挥欧战死。事闻于朝，罢巡抚游得震，代以谭纶，令速复平海卫所。适戚继光引义乌兵至，乃令继光将中军，刘显率左，大猷率右，攻平海。倭寇忙来迎战，第一路遇着戚继光，正拟摇旗呐喊，冲将过去，不防戚家军中，鼓角骤鸣，各军都执筒，放无数石灰，白茫茫似起烟雾，迷住目，连东西南北的方向，一时都辨不清楚。倭兵正在目，戚家军已经杀到，手中所执的兵，并非刀枪剑戟，乃是一二丈的筤筅，随手扫，打得倭兵破血，东歪西倒。这筤筅究是何？据戚继光所著练兵实记上载着，系将大的竹，用快刀截去梢细叶，四面削尖枝节，锋快如刀，与狼牙、铁蒺藜相似，一名叫作狼筅，系继光自行创制的兵。倭兵从未见过这般械，惊得手足无措，急忙四散奔逃。那知逃到左边，与刘显相遇，一阵砍，杀死无数。逃到右边，与俞大猷相值，一阵搠，又杀得一个不留。还有返奔的倭人，经继光驱军杀上，颅，颈血飞，顿时克复平海卫，把余倭尽行杀死，转攻兴化，已剩得一座空城，所有留守的倭兵，统皆遁去。这番厮杀，共斩虏首二千数百级，被掠的丁壮妇女，救还三千人。小有诗赞戚继光：

戚继光（1528—1588），字元敬，山东登州（今蓬莱）人，抗倭名将、军事家。初嗣职登州卫指挥佥事，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调浙江，次年任参将，抵抗倭寇。嘉靖四十年在台州大胜。次年授闽，四十二年再援福建，升总兵官。后官至蓟州总兵、左都督。有《纪效新书》《练兵纪实》等传世。

偏师制胜仗兵韬，小丑幺麽宁许逃。

若使名豪能代，亚东何自起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