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徙乐安皇子得罪 闹蒲台妖妇揭竿(3/3)

脑，故提笔较为注重。赛儿为县民林三妻，并没有甚么武略，不过略有姿首，识几个文字，能诵数句经咒。林三病死。赛儿送葬祭墓，回经山麓，见石隙中有石匣，她即取了来，把匣启视，藏异书宝剑，诧为神赐。书中备详秘术及各剑法，当即日夕诵习，不到数月，居然能役使鬼神；又剪纸作人可供驱策，如衣财，立令纸人搬取，无不如意。她复削发为尼，自称佛母，把所得秘法，辗转传授，一班愚夫愚妇，相率信奉，多至数万。无非是平原吕母及平原女迟昭平之类。地方官闻她讹扰，免不得派役往捕，唐赛儿那肯就缚，便与捕役相抗。两龃龉，当将捕役杀毙数人。有几个见风使帆的狡捕，见赛儿持蛮无礼，先行溜脱，返报有司，有司不好再缓，便发兵剿。赛儿到此地步，索一不，二不休，竟纠集数万教徒，杀败官兵，据住益都卸石棚寨揭竿作。民董彦杲、宾鸿等，向系土豪，武断乡曲，一闻赛儿起事，便去拜会，见赛儿仗剑持咒，剪纸成兵，幻术所施，竟有奇验，遂不胜惊服，俱拜倒赛儿前，愿为弟。佛母收佛徒，皆大喜。从此日侍左右，形影不离，两雄一雌，研究妖法，越觉得行动诡秘，迹离奇。怕不是说法。训练了好几月，便分来，连陷益都、诸城、安州、莒州、即墨、寿州诸州县，戕杀命官，日益猖獗。青州卫指挥凤，带领了几千人，星夜剿，到了益都附近，时已三鼓，前面忽来了无数大鬼，都是青面獠牙，张着双手，似蒲扇一般，来攫凤军。凤军虽经过战阵，从没有见过这般鬼怪，不由的哗噪起来。董彦杲、宾鸿率众掩至，凤军不能再战，尽被杀害，凤亦战死。莒州千孙恭等得悉败状，恐敌不住这妖鬼怪，只好遣人招抚，许给金帛，劝他收兵。董彦杲等抗命不从，反将去使杀毙。

那时各官错愕，不得不飞章奏闻，成祖敕安远侯柳升及都指挥刘忠，率着禁卫各军，前往山东。各官统来迎接，且禀称寇有妖术，不易取胜。是为诿过起见。柳升冷笑：“古时有黄巾贼，近世有红巾寇，都是借着妖言，煽惑愚民。到了后来结果，无非是一刀两段。诸君须知邪不敌正，怕甚么妖法鬼术？况是一个民间孀妇，了匪首，凭她如何神奇，也不过么麽伎俩，我自有法对待，诸君请看我杀贼哩。”言罢，即击卸石棚寨，密令军士备着猪羊狗血及各秽，专待临阵使用。途次遇着寇兵，当即接战，忽见唐赛儿跨而来，服着装，仿佛一个麻姑仙，年龄不过三十左右，尚带几分风韵。半老徐娘。两旁护着侍女数名，统是女冠服式。赛儿用剑一指，中念念有词，突觉黑气漫天，愁雾四，人，自天而。柳升忙令军士取秽，向前泼去，但见空中的人，都化作纸儿草儿，纷纷坠地，依旧是天清日朗，浩乾坤。妖术无用。赛儿见妖法被破，拨便走，寇众自然随奔，逃寨中，闭门固守。

柳升麾军围寨，正在猛攻，忽有人来乞降，只说是寨中粮尽，且无饮，愿叩降军前，乞贷一死。柳升不许，且遣刘忠往据汲。忠至东门，夜遇寇兵来袭，飞矢如蝗。忠不及预防，竟被死。柳升安居营中，总是妖术已破，无能为力，前言确是有识，至此偏独轻敌，遂至丧师纵寇，可见骄兵必败。不意夜半溃军逃还，报称刘忠陷没，慌忙往救，已是不及。还攻卸石棚寨，寨中已虚无一人，赛儿以，尽行遁去。惟宾鸿转攻安邱，城几被陷，幸都指挥佥事卫青，方屯海上备倭，闻警飞援，与邑令张玙等外合攻，杀败宾鸿，毙寇无数，剩了些败残人，逃至诸城，被鳌山卫指挥使王贵，截住中途，一阵杀尽，只唐赛儿在逃未获。及柳升至安邱，卫青迎谒帐前，升反斥他无故移师，喝令捽，于是刑尚书吴中，劾升玩纵无状，由成祖召还狱，擢卫青为都指卫使，一面大索赛儿，尽逮山东、北京一带的尼觋姑，到京究辨。可怜大众无辜，枉遭刑，结果统是假赛儿，不是真赛儿。俄得山东军报，说是真赛儿已拿到了，盈廷官吏，相率庆贺，丑。正是：

篝火狐鸣天地暮，昆冈焰炽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