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议和饯别上皇还都 希旨陈词东宫(3/3)

至京城，景帝东安门迎接，载拜。上皇亦答拜，相持悲泣，各述授受意。逊让良久，乃送上皇南。百官随，行朝见礼，随即诏大赦。诏词中有数语：“礼惟有隆而无替，义则以卑而奉尊，虽未酬复怨之私，庶稍遂厚之愿。”轻描淡写了几句，分明将监国二字，变成篡国，涕泣推逊，无非掩饰耳目，自欺欺人罢了。直书无隐。

商辂（1414—1486），字弘载，号素庵，明浙江淳安人。除修撰，寻学东阁。土木之变后，反对南迁，主张抵抗瓦剌。官至兵左侍郎。后辞官居家十年而死。

上皇自居南后，名似尊崇，实同禁锢。闲草，别院萤飞，遇着岁时生诞，并没有廷臣前来朝贺，虽有胡濙等上表申请，一概置诸不理。惟脱脱不及乜先等，颇时时念及上皇，遣人贡献，上皇每次俱有答礼。景帝心滋不怿，即谕敕乜先：“前日朝廷遣使，未得其人，飞短，遂致失好。朕今不复遣，设太师有使，朕当优礼待遇，但人数毋得过多，赏赉乃可从厚，惟太师鉴原，勿违朕意！”这谕敕，方才颁发，适脱脱不使人又至，且还所掠招抚使能等，请修旧好。景帝将他拒绝，还是王直等痛陈利害，始款待来使，赐他酒宴。但朝使依然不遣，只令来使赍书还报，算作了事。极写景帝懊怅形。

会岷王楩广通王徽煠，及弟宗王徽焟，以景帝构夺兄位，心中不服，竟煽诱诸苗，颁发伪敕，封苗酋杨文伯等为侯，令纠众攻武冈州。是时湖广总督侯琎，与副总兵田礼正，击破贵州叛苗，俘获甚众。杨文伯闻风畏惧，不敢受徽煠私敕，只遣众二千名，随去使蒙能等赴武冈。事被徽煠兄徽煣所闻，急上表呈报。徽煣曾封镇南王，由景帝颁谕嘉奖，一面发兵拿逮徽煠，禁锢京师，徽焟亦被锢凤，皆废为庶人。及蒙能等至武冈，两王已就逮，那时顾命要，慌忙窜去，潜粤西，勾结生苗，自号蒙王，扰了好几年，始由官兵平，这且慢表。

且说景帝迎还上皇，外无事，苗众虽有耗，亦不日肃清。时已景泰三年，会当盛夏，景帝闲坐中，语太监金英：“东诞辰将到了。”英答：“尚未。”景帝：“七月初二日，不就是太生日么？”英顿首：“是十一月初二日。”景帝默然不答。看官！你景帝此言，果是记错日么？他因世见济，是七月二日生辰，年已十余岁，意立为太，可继帝统，无如兄见，已立为青，一时不好改换，所以把见济生辰，充太生日，佯作错误，试探金英气。偏金英据实申陈，好似未明意旨一般。实是以伪应伪。得景帝无词可说，又踌躇了数日，毕竟忍耐不住，再与中官兴安等熟商。安初亦颇以为难，经景帝再三谆嘱，不得不勉从上命，代为设法，暗中与陈循、穀、江渊、王一宁、萧镃、商辂等，旦夕密议。各人依违两可，不敢遽决。事有凑巧，来了一边疆的奏章，署名叫作黄

太祖百战以取天，期传之万世。往年上皇轻御寇，驾陷北廷，寇至都门，几丧社稷。不有皇上，臣民谁归？今且逾二年，皇储未建，臣恐人心易摇，多言难定，争夺一萌，祸不息。皇上即循逊让之，复全天叙之，恐事机叵测，反复靡常，万一羽翼养，权势转移，委于他人，寄空名于大宝，阶除之，变为寇仇，肘腋之间，自相残蹙，此时悔之晚矣。

景帝阅毕，不禁喜：“万里以外，不料有此忠臣。”兄且可杀，宁知有君。遂旨令释

监国翻成篡国谋，雄心未餍又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