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万贞儿怙权倾正后 纪淑妃诞子匿深(3/3)

作，襄城伯李瑾及尚书程信等，督师往讨，先后焚蛮寨二千，俘获男女无算。随手带过征蛮事。纪女亦被俘至京，充掖。王皇后见她秀慧，亲授文字，命守藏。宪宗偶至藏临幸，适与纪女相值，问及藏多寡数目。纪女齿伶俐，应对详明，顿时契合龙心，便就纪女寝榻中演了一龙凤合串，雨恩，熊罴梦叶。过了数月，纪女的肚腹，居然膨胀起来，不料被万贵妃侦知，令心腹侍婢，密往钩治。那侍婢颇有良心，复报贵妃，只说是纪氏病痞。贵妃疑信参半，惟勒令退藏，谪居安乐堂。目无皇后，任所为。纪氏十月妊足，分娩生男，料知不便抚养，忍着把儿抱，与门监张，嘱使就溺。惊叹：“皇上未有嗣，奈何轻弃骨血？”随将儿藏密室，取些粉饵饴，暗地哺养。万贵妃尚遣人伺察，始终未见动静，却也罢休。奇妒若此，亦是奇闻。幸喜废后吴氏，贬居西，与安乐堂相近，颇知消息，往来就哺，才得保全婴儿生命。有十八年帝位可居，自然遇着救星。宪宗全未闻知，但知有皇祐极一人，生二龄，即命为皇太。到了次年二月，太竟患起病来，势甚凶猛，医药无灵，才越一昼夜，竟尔夭逝。人太监等，都知这事有些希奇，暗暗查访，果系万贵妃的毒手。但因贵妃冠六，威行禁掖，那个敢向虎上去搔？确是个雌老虎。大家钳结，还是明哲保的上计。

时光易过，倏到了成化十一年，宪宗因受制贵妃，亦常怏怏，又兼思念亡，更觉抑郁寡。一日召太监张栉发，揽镜自照，见上忽有白发数，不觉愁叹：“老将至了，尚无嗣，何以为？”张伏地顿首：“万岁已有了。”宪宗愕然：“朕已亡，那里还有嗣？”又叩首：“言一，命不保，愿万岁为皇作主，死不恨。”此时司礼监怀恩，亦在上侧，也跪奏：“张所言不虚。皇久育西，现已六岁了。因惧祸患，所以匿不上闻。”宪宗大喜，即日驾幸西，遣张等至安乐堂，迎接皇。纪氏抱儿大哭：“我儿既去，我命恐难保了。儿在此潜养，已阅六年，今日前去，看见穿黄袍有须的，就是儿父，儿去恭谒便了。”说着时，即为儿易一小绯袍，抱上小舆，命张等拥护而去。及至西阶，儿尚胎发未翦，毵毵垂肩，竟自舆中趋，投宪宗怀中。宪宗抱置膝上，抚视良久，悲喜集，垂着泪：“是儿类我，确是我。”即将纪氏被幸年月，及生状，详述一遍。宪宗并召见纪氏，握手涕泣，命居西。一面命司礼监怀恩，往告阁，阁臣无不喜。随即饬礼定名，叫作祐樘，颁诏中外，越日册封纪氏为淑妃。大学士商辂，因此事揭后，仍恐惹祸，蹈太祐极的覆辙，但又不便明言，只好与同僚酌定一疏，呈将去，略说：“皇聪明岐嶷，国本攸系，更得贵妃保护，恩逾己。但外议谓皇母因病别居，久不得见，宜移就近所，令母朝夕相接，一切抚育，仍藉贵妃主持。”云云。宪宗准奏，移纪妃居永寿，且时常召见，与饮甚。嗣是妃嫔，稍稍放胆，蒙幸怀妊，及已经分娩的皇，次第报闻。邵宸妃生祐杭，张德妃生祐槟，还有姚安妃、杨恭妃、潘端妃、王敬妃等陆续御，亦陆续生男，螽斯衍庆，麟趾呈祥，只万贵妃满怀痛苦，日夕怨泣，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又用那药死太的手段，鸩杀纪妃。有说是纪妃被自缢的，有说是贵妃遣人勒死的，这也不必细考，总之被贵妃害毙，无甚疑义。太监张，闻纪妃暴卒，知不能免祸，即祷祝苍天，求佑皇祐樘安康，自己也吞金死了。好中官。小有诗咏：

祸成燕啄帝孙残，分离母骨寒。

瓜熟不堪经再摘，存儿幸有一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