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上弹章劾佞无功 信言立储背约(3/3)

仁宗颇觉踌躇，以理言，当立和世，何待踌躇。铁木迭儿窥透上旨，便密奏：“先皇帝舍立弟，系为报功起见，若彼时陛在都，已正大位，还有何人敢说！就是先皇帝亦应退让。今皇嗣年将弱冠，何不早日立储，免人觊觎呢？”仁宗：“侄儿和世，比朕年龄较，且系先帝嫡，朕承兄位，似宜立侄为嗣，方得我先帝。”铁木迭儿：“宋太宗舍侄立，后世没有訾议，况宋朝开国，全由太祖威德，太宗无功可录；加以金匮誓言，彼此遵约，他背了前盟，竟立己，尚是相安无事。今如陛首清禁，继让先皇，以德以功，应传万世，难皇侄尚得越俎么？”仁宗闻言，尚是沉，铁木迭儿又：“陛让德，即始终相继，恐后代嗣君，亦未必久相安。老臣为陛计，并为国家计，所以不忍缄，造膝密陈。”仁宗不待说毕，便问：“你说舍立侄，不能相安，莫非是争位不成？”铁木迭儿：“诚如圣论！自古帝王，岂必私有天！特以储位未定，往往有豆箕相煎，骨相残的祸端。即如我朝开国，君位相传，非必父世及，所以海都构衅，三汗连兵，争战数十年，至今尚未大定，陛何不惩前毖后，妥立弘规，免得后嗣争夺呢？”

佞臣之言，最易耳，非明目达聪之圣主，鲜有不堕彀中，试观铁木迭儿之反复陈词，何一非利害关系，动人听闻，此谗之所以可畏也。仁宗矍然：“卿言亦是，容俟徐图。”已迷团。

铁木迭儿乃退。

静候年余，未见动静，不免暗中惶急，遂私与失列门商议。看官，你失列门是何等人？就是前日传太后旨，擅杖张珪的徽政院使。原来太后老而善，因铁木迭儿年力垂衰，未能逞，有时或言埋怨。铁木迭儿善承意旨，遂荐贤自代。仿佛吕不韦之荐嫪毐。太后得了失列门，甚为合意，大加幸。因此失列门的权势，不亚铁木迭儿。铁木迭儿与他晤谈，叙述前日密陈事，失列门笑：“太师的陈请，还欠说得动人！”铁木迭儿：“据你的意思，应如何说法？”失列门：“太师才望重，难不晓得釜底薪的计策么？目今皇侄在都，无甚大过，你教主如何置？在恰有一法，先将他调开远，那时疏不间亲，自然好立皇了。”铁木迭儿喜动颜，不禁拱手：“这还要仰仗你呢！”失列门：“太师放心！在有三寸，不怕此事不行。”一蟹胜似一蟹。果然过了数日，有旨封和世为周王，赐他金印，镇云南。

失列门之谗用虚写。

过了一年，复立皇硕德八剌一作硕迪拉。为太，兼中书令枢密使。和世在云南，已置官属。闻仁宗已立太，颇滋怨望，遂与属臣秃忽鲁、尚家及武宗旧臣厘日、沙不目丁、哈八儿、秃教化等会议。教化即常侍嘉珲。：“天是我武宗的天，如王爷镇，本非上意，大约由谗构所致。请先声闻朝廷，杜谗，一面邀约省臣，即速兴兵，清君侧，不怕皇上不改前命！”密谋胁君，亦非臣。大众鼓掌称善。教化复：“陕西丞相阿思罕，前曾职任太师，被铁木迭儿排挤，把他远谪；若令人前去商议，定可使为我助。”和世：“既如此，劳你一行。”

教化遂率着数骑，驰至陕西，由阿思罕问明形，很是赞成。当召集平章政事塔察儿，行台御史大夫脱里伯，中丞脱，共议大事。塔察儿等闻命后，中甚表同，还说得天坠，如何征兵，如何军，不由阿思罕不信，议定发关中兵卒，分自河中府行，谁知他暗地里写了奏章，飞驿驰报，俗语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