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门生各藏心机(2/2)

风波平息，大家重新座，继续饮酒，只是为首三人都心存芥，无人再谈论况且的书画了。

况且正开，被周文宾挡住了。周文宾嘿嘿一笑，说：“我这就跟你走，我们一去见知府练大人岂不更好？”

酒又过三巡，陈慕沙兀自起说了句：“夜了，散了，散了。”说罢，也不众人，径自走去。

众人站起，目送陈慕沙去。

路上遇到巡夜的，有两拨见是周府的灯笼和轿，放行不误。第三拨却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门生一旦背叛座师，不是何缘由，都会被士林所不耻，终生尽毁。没人敢冒这风险。

这次周鼎成没发话，却也无人敢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况且觉得气闷，掀开轿帘，观赏夏夜的街、房屋。

秦失其鹿，我可是人，不是什么鹿啊。他心里反抗。

又：“今日晚间，练大人还真是特别代小人的，若夜巡遇到一位姓况的公，一定要保驾护航！不得扰！”

周文宾哈哈笑：“此言差矣，好戏还在后。”

片刻，周鼎成却说：“继续，谁也别想走。”

或许没有人能够看陈慕沙的心思，他要收况且弟，为的是将来让他重振自己这一派理学，与明心学分抗礼，甚至凌驾其上。练达宁属于明学派，自然是他的对手而非同。

周文宾又说：“既不去见练大人，又不放行，你这是想嘛！”

况且对那巡捕说：“你可知，今晚我们是和苏州知府练大人在一起聚会的。”

周文宾倒是没有嫉妒心，当初他也曾造成不小的轰动，虽然没有况且这般火暴，却也是一夜成名。

况且如闻大赦，急忙起向众人作揖告别。

他以知府之尊，主持金乡书院的讲坛，就是要找机会把其中的人才尽数纳麾。

古时都实行宵禁，只有节、上元这些节日里，朝廷才会特地诏金吾不禁，也就是暂时取消宵禁，允许臣民一夜狂。

周文宾说：“正好呀，我们也不回去了，这就跟你走，去见见你们的练大人，要不要给我们上枷锁？”

“况兄老弟，恭喜，你今天可算是一夜间名闻苏州了，名传天也是指日可待。”周文宾在况且耳边小声说。

练达宁的想法比他的要浅一些，就是要收一个好门生。犹如酷嗜古玩的收藏家发现了秦砖汉瓦，那是倾家产也是要买的。

况且还是忍不住了，轻声说：“文宾，我看还是给他二两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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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连声诺：“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对他而言，一个神童，无异于就是无价的古玩。另外，古人官都喜收门生，这和蔡京童贯等人招收义儿是一个理，门生弟既是自己的爪牙，也是自己的臂膀，而且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

“兄弟，你还小，熬不得夜，先回去吧，让文宾送你。”周鼎成看着况且，语气诚恳。

巡捕也不客气，说：“亥时行，当由府衙特许方可通行，无通行令者，本巡有权羁押拘役，这可是大明戒律。”

巡捕约莫三十，显然比周文宾、况且他们老练许多。此人的开场白蛮有意思：诸位公夜游，定非等闲之辈，可是，苏州府的规定你们不清楚吗？

周文宾大大咧咧说：“都什么规定，你说来听听。”

“正是！”周文宾大叫一声，吓得几个小巡捕哆嗦了一。

他是真心话，适才见到那三人的锋，竟有刀光剑影的惊心动魄，让他到自己仿佛是个猎，被三人追逐。

袭的老路上别开生面，那可是派宗师才有的旷世奇才。

走去后，外边已有周文宾的家人备好轿在等着，周文宾挽着况且的手臂一起了轿，说句：“况府。”

又过一巡，练达宁说明早还有案要审，说句告辞，也起走了，大家又是起恭送。

陈慕沙继续如面般沉静，周鼎成则谈些朝堂上的趣闻，练达宁则挥洒自如地谈论士林的风雅事。

比如说朱熹、王明，起码是陈白沙这样的人。这人几代人数百年才能现一个，所谓凤麟角也。

“这可是大冲了龙王庙，鄙人有不识泰山。”巡捕肚里还有墨，赶上来跟周文宾打躬作揖。

巡捕的表突然张起来，说：“诸位可是刚从得月楼来？”

“兄是过来之人，当明白个中滋味。”况且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