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缄默 p o18a i.c o m(2/2)

那些文件程序递到他手里，他翻阅纸片，看到这次案件中唯一被定为死亡的受害者。当他的指尖划过黑发的年轻女人的画像时，记忆板块中那些沉重的东西，再次微弱地震颤起来。

可大分时间他们都不能像阿尔德判决的那样，得到正确的惩罚。越来越多的冲突的指令使他必须每天都要拜访市，向对方寻求解答，然而他总获得一样的答案：“闭嘴吧，阿尔德。”

那些向他哭泣的人，向他诉说不幸的人，跪来求他主持公的人，最后都怎样了呢？他们的哭声太微弱，除他以外谁也听不见，随便地就消散在荷尔广袤的土地上。可那声音又如此沉重，仿佛有千斤重地堆积在他记忆板块里，显到他不得不时时查看。他猜也许是有条隐秘的线路连接了他的发声官，而它被这些记忆压垮。

瑞拉节之后的大规模抢劫，受害者在政府外面声声泣血地质问，歹徒为何不被绳之以法，阿尔德接过诉状往上递，市对他说：“闭嘴吧，阿尔德。”

阿尔德没有怨言。他没有抱怨的功能。

——他本该没有的。

慈善女神辖的孤儿院，不知怎么的经费被挪用到新开的歌剧院上，衣香鬓影的公小们将大把金币扔向舞台。隐约传来的喧闹乐声间，满补丁的修女站在破败的园里皱眉，在孩们被饿得哇哇大哭的声音里，努力提了音量：“阿尔德大人，求求你，哪怕只是让我们吃上饭……”

他还是会席各各样的场合，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只是渐渐地不再有人向他请求，百姓们也意识到，阿尔德不再是两百年前那个一手把握政务的领袖。

阿尔德记不起什么时候，他的嘴再也发不声音了。每次他试着说些什么时，总会有人类来让他闭嘴，于是他记在心里的那些应当被拯救的苦难，便只化为一段数据储存在他的记忆板块。

而他，被神赋予了“让人类幸福”使命的他，在这一切发生时在什么呢？

……这么年轻的孩。他心想，怎么就死在这里了呢？

城东广袤的农田被一把故意的火烧了个光，穷苦的农民在炽的光，光着脚跪求阿尔德给他们一个公。他穿着被握着而留黑手印的法衣，走市的办公室，市对他说：“闭嘴吧，阿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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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和平”、“富饶”的标志，那些植于历史的标签并未被时间磨平，于是，他成了所有人默认的“吉祥”。

失去了一个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违法的存在，贵族们显得更猖獗了。他们完全将阿尔德的存在抛之脑后，尽大分时间那些繁琐工作还是他在理，但这个“首席法官”的名号越来越只是个空文件。他的权力被蛀虫们侵蚀，抵制机人运动在各地此起彼伏时，看不惯阿尔德的贵族们终于找到机会，把他由国王授予的衔抹去，从首席法官的地位上赶来。但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政府确实离不开他运作，于是他随便分到了个名义上的闲职，其实还是把脏活累活都丢给他去——多好用的工！

——市对他说：“闭嘴吧，阿尔德。”

所以，他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沉默。

在最近爆发的政治运动前，他理的最后一件政务，就是瑞拉节之后的抢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