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退(2/3)

话音落，光褪去，大门关上，我的世界一片荒芜。

奇也怪也，我摸了摸脸侧落的发上的珠，就在看着这贴字的一刻，我仿佛又被刚带隋唐回家时那杀冰于火的觉攫住，只觉月寒日，来煎人寿。

「恭喜玩家取得攻略度，1号攻略对象拼图解锁：25%」

用结构驱动的语言写的诗太晦涩，用词语描绘的世界也超我的理解范畴，我没有在故乡见过那些奇形怪状的屋，也没坐过樱覆地的草坪。而我明明盖上被、窝在床里、上耳机，像个弱智一样躲那个天上的雷，却还是只消听就知那不是故乡的雨。

可1997只顾对我不走剧的习惯表示担忧，不仅不回答，反而一脑往我脑里填了一串往事的容。

不——我也试图提纲挈领，比如，顺着时间读，我跟隋唐熟起来是通过一系列……家辅导课？似乎……那时我们成绩都一般，把我哥和隋唐的妈妈愁坏了，两位忧心忡忡的家一拍即合，无休无止的补习课于是占据了我们的全周末。不久以后，我们学校组织了一次活动，一百多个小孩一起外，在一个条件相当艰苦的地方住一个星期——从第二天起，各式各样的绯闻犹如雨后笋，层不穷。一个跟我传绯闻的小姑娘不知为了什么而难过地跑开了，而我忿忿地盯着手中跟隋唐的草较劲的那草，势必要证明我的草更固。可他松了手，谴责地看着我，顿了顿，又有些尴尬似的问我

一枝。只是这次的字迹比上一张工整，像是练过一番了似的。

1997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成就：困兽犹斗。」

「恭喜玩家获得成就：绪理大师。」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恭喜玩家成功发分支任务：家辅导课。请注意，在玩家主线任务度停滞的况，如果分支任务未能一次完成，玩家将受到惩罚。」

平平平仄仄，平仄平平平。没有力度的调。我想起我曾我永不会回去，可是一想到隋唐，我就又后悔了。

可惜，最后一个字音落，我狼狈地捂着嘴逃了卫生间里，对准桶，“哇”地一声——吐了来。

我困惑地看着信息图景中的年轻男人自言自语着，我认输，我愿回背负所有的因果，刻舟求剑在记忆的河——然后发现其实本就没有人他妈的在听我说。我对路人用我的语言说你家孩可真丑啊，可他们微笑着说谢谢我。我组织起我所有的激站在街，那些着陌生面孔的异域人则围观着我，讨论这又是哪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在表演行为艺术。形式是壳，离厚重。新年到时，我装模作样地搞到一瓶墨和一支笔，在宣纸上试图写一首诗弘扬传统文化。遗憾的是，我明明想的是些气势恢弘的句，最差也是些隐居山林的落魄官的诗歌，最后却落笔成了“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

我被迫浮光掠影地读，但我不知你有没有过同时盯着几十个动态窗格的经历，如果有，那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看得颠三倒四、目眩了。

唐唐，我的天过去了。

「你他妈的……」我愤怒地抗议起来，「我说了我不想看剧，你为什么一也不尊重我的意愿呢？」

我于是发疯一般地想念我曾用母语书写过的我的名字，还有模仿我的字迹替我上大学志愿书的人。我的隋唐，我的永无乡，我的栖之所。我想念少年时代那些枯燥乏味的课、看一就知结果的弱智题、连笔抄完的练习册、跟同窗之人打过的弱智的赌，我还想念我一笔一划写的蹩脚诗、勾肩搭背走过的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让人昏昏睡的午后光。而在那些时光的尽，有个穿着白衬衫的人站在我家门前、背着书包，等着我，笑问：“你吃早饭了吗？”

一秒，我坠异国他乡的时空，我似乎正对着电脑屏幕写着什么，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背井离乡这么令人悔恨的词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