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二十九，”黎之回答了，又看了我一，“她二十七。”

同样的话她说了很多次，可就从我提取到的数据来看，几年前，这个景区的客量和现在相差无几。黎之所说仅仅是她记忆中的风景，不是客观的现实。

“几年前，我经常来这里，”黎之又说起了从前，“那时候，这里人少。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遇见了你。”

是带着我踏了小径。秋日的落叶早已腐败成泥，浅浅的白雪覆盖在上面，却很快泥土，化作一滩又一滩让人生厌的泥。景区追求原生态，为了满足当今人类对受自然的渴求，他们没有安排机人在这小径上工作。黎之，恰好是这泥泞小路的受众。

老人家见有人过来，便示意机人挪挪位置，为后来人让一风景。黎之明白她的用意，大方走上前去，说了一句“谢谢”，就拉着我在亭里坐了来。

“当时是天，山的雪已经化了，我常到这边采风，”黎之说，“丢掉所有的通讯设备，只一人走山里，把所有的现实抛在脑后，息绝游。那时候，真好。”

“那天晚上，你还笑话我呢。”她说。

我们一路向山林走去，里面有一个临湖的小亭，黎之很喜去那里。当夕来临，湖面上跃着金光时，她也总是格外兴奋。今天，她应当也是为了等那一绚烂而温和的夕。

但是这样会迷路，黎之就迷路了。那一次，天黑了，她也没有找到回来的路。她说，是我和她在山里偶遇了。然后，我们一起走了来。

但实在有些不巧，这个向来清幽的地方，来了一些同样被清幽景引的人。通常来说，人类一多，世界就变得喧闹。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一位老人家，有机人扶着她的椅。

那以后，她再也不在看星星时问我这样的问题了。我想到她已经认识到，她需要人类的陪伴，一个能和她产生共鸣的人类，而不是我。

几只凫鸭在湖面上游，时不时地叫两声，又在湖面上划一波又一波的涟漪。老人家很，问我们：“小姑娘，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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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带我坐在山上看星星，可那一次，我的反应大约让她失望了。她问我在想什么，我便向她说着所有人类已知的星球星系。可我说的越多，她的神便越黯淡。最后，我只能再次告诉她：“琬序是一款家政服务机人。”与人类行神层面的，并不在我的功能范围之。

黎之说着过去，我默默听着。山里的故事听了太多，我早已能猜到她的一句话——这是我唯一可以准确预测的事。

“我很怀念那个夜晚，”她总是这样说，“那天晚上的星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