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皇子(2/2)

“不……不用的，鹂儿姑娘。我只是看那里有些闲置的药材……顺手的事，本就是我分的活儿。”

她语气有些窘迫，匆匆说完便低抱着扫帚，逃也似的离开了仍残留着脂粉香和酒气的解语坊后堂。

待得人声散尽，已是夜。齐雪默默打扫完满地的瓜壳、果，拖着倦怠的，正准备离开。

台一阵捧场的动。一位怀抱琵琶、明靓妆的歌姬袅袅上台，坐定后，朱如杏，浮声伤叹，诗曲哀婉动人。

“这个你拿着，是我一心意。等我日后攒够了赎的银，再好好谢你！”

巧荷声音清脆，人也机灵，被安排在前堂些引客、报幕的活儿；齐雪则因脸上伤疤丑陋，自觉避到后台，些打扫、整理、煎药送的杂事。

最显的，是几块扁平大石垒起的一个小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晒的草药、几个糙的陶碗陶罐，还有她从旧货摊淘来的小药碾。

解语坊丝竹悦耳，宾客满堂。巧荷穿着净的罗裙，走到台前，清了清嗓，语调颇韵味，扬声：

说着，她从袖中掏一对银耳坠，就要往齐雪手里。

“列位看官安好！一场，乃咱解语坊牌清娘，为诸位献上一曲《梧桐词》，还请各位静聆雅音！”

那位刚台的歌姬黄鹂儿却快步走了过来。

“齐，”黄鹂儿握住齐雪的手，“今日多亏了你晌午的那碗药茶！我早起嗓便得厉害，若不是你，晚上这台我非得唱砸了不可，老板定要罚光我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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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她坐在石台边，就着微光慢慢掰开那个捡来的包吃。

几经周折，她们在城中解语坊找到了活计，这儿是女卖艺的场所。

又省了几文钱。

说来真是悲到可笑，齐雪如今夜夜归去的“家”，并非租来的小屋，而是平河县城外，洛一条小支旁，一个隐蔽的天然山。

这里比皇都价低些，谋生机会也多一。

微弱的月华穿过藤蔓的隙，洒在石台上那些她采集、晾晒的草上，也凄凄映照着她脸颊上那旧疤。

燥，倒也避风。她用石块和旧木板搭了个简陋的“床铺”，铺上草和旧衣。

早几日便看黄鹂儿穿得少，怕她冻坏嗓，齐雪自己试药，吐得昏天黑地才良方。

巧荷的活计更好，能在坊留宿。

幽暗的一角，堆着她的行。

齐雪明白这些姑娘有多难，如遭汤火地缩回手：

这便是齐雪的“工作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