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命(2/2)

丛翠绿滴，地上散落着因为承受不住雨掉落来的粉朵。木质的院椅被淋得透，一个形大的少年撑着把黑的雨伞坐在椅上，伞撑得有低，姿势有些懒散，隔着密密的雨线看不清遮挡在伞影中的脸。

时野扣她的腰，把自己手中的伞随手扔到地上，左手覆住她握着伞柄的手，右手捧住她的脸，指腹缓缓磨蹭着她的眉。

时野抬起。一时间，他以为自己或是因为失神太久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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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撑着伞一步步向他走来。她前额发被打，衬得小脸更加晶亮，黑的上溅满泥，薄底的鞋看着也早已透。

贴近，两人同时颤了一，才用力抱住彼此。眶发，鼻腔酸麻，他们急切地把脸埋在对方肩窝、发丝间，来抵御这莫名其妙又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

放着的蔷薇丛，时野接她班时曾拉着她走去在黑暗中抱着她亲吻。

她和时野今天不该见面。此时相见，在墓地里静静躺着的那两个人之间的集便会地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再忽略。她不该见他，不想见他，他应当也是如此。

习无争屏住呼。

好一会儿，他低在她上印了一，然后又印了一。吻很轻，不带丝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世界只剩他和前的人，所以他不用着急，无需慌张，他可以不用考虑除此之外的一切人与事，什么都不，什么都不想，随意地亲她一，再亲一。

时野起把她拉了怀里。

习无争停在她面前，嘴动了几次终于开：“我刚才路过，好像看到你，所以……”

习无争仰迎上时野温的嘴。

她定定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隔着雨丝也清亮不减丝毫，蔷薇的因了雨的滋仿佛更加饱满鲜。

停了片刻，习无争转走那条岔路。

一瞬间，雨声全消失，只剩如鼓心。

雨击打着路面，路人行匆匆。小公园里空空如也。石路的隙间被雨填满，掉了油漆的单杠方垂挂着一串新旧雨不断更替的珠，大的广玉兰不时降一阵由积攒在树叶上的雨组成的“急雨”。

习无争停脚步。心里松了一气，却又空落得厉害。

他们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是同一个丑闻中对立的两面，却又得以在这桩无法对别人轻易提起的过往中相依为命。这多么奇怪，又多么理所应当。

忽然，她睛眨了一，抬眸看向角落的蔷薇丛。

心忽忽地满胀着，不时泛过一阵酸和微微的疼。因对视着的双中的专注与，也因虽从未见过却比亲见过还要清楚的那两个小小孩童曾有过的哭泣。

雨声重新在耳边奏响，习无争在他前蹭了酸胀的睛看着迭的两个伞檐：“这样等雨都脖里去了。”她抬脚退。

上一辈的旧事清楚摊在前。不用问，就知对方去了哪里；不用开，也知晓那桩旧事在彼此的生命中代表着什么，改变了什么。因为不用隐瞒，反倒可以暂时瞒；因为不用假装不存在，反倒可以暂时地当它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