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2/2)

“……”

宁均禾听完后哑然失笑。充满了荒谬的无奈。

再加上，池素本因为需要来回跑的缘故，她也不怎么有时间和别人打。

只有远学生的喧嚣，衬得这室沉默更为骇人。

“啊？那我就不清楚了……”

池素又急又气。

池素握着戒尺的指节发白，腕骨在震颤，她绷注意力——只要妹妹吃痛，哪怕只是指尖向后蜷缩一，  她就能立刻顺着台阶，结束这次的教训。

被追问的舍友尴尬地挤，将弯成个分享秘密的弧度，悄咪咪地说，

“池素怎么了？”

后面着降噪耳机的舍友也惊恐地扯耳机，茫然回。

舍友脸上闪过猝不及防的窘迫，急忙和自己撇清关系。

对方才如梦初醒，肩胛骨骤然一缩，她倏地抬起，黑的发丝随着动作从颊边落，重新覆上额角与眉，像匆忙垂的帷幕。

池素上楼，地毯收了足音以至于悄无声息。

池素靠在后座，侧脸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不是疲惫，而是被行压抑因而更加灼人的愠怒，司机不由得握了方向盘，掌心沁薄汗。

苍白如纸的肤从脸颊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漫上红，像是细血集爆裂，一路蔓延，连耳朵尖都烧得通红。

“我上次打麻将听别的班的女生说的。”

“池素……”

“你们都没有听人讲吗？”

“他们说池素很装——”

她心里明镜似的：八成是池其羽小又闯祸了。除了那位小祖宗，世上没人有本事让一贯沉静温和的大小这副神。

戒尺带着急促的风声落，“啪”地一声脆响，准地印在那只摊开的、纤薄的手掌上。

“谁也不许劝。”

记忆里池素教训妹妹的场面骤然浮现——那时池总就立在廊，面平静无波，对周围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了禁令。

得漂亮不是坏事，但得漂亮又太傲可就会得罪人了。

门落后，三人才面面相觑。

宁均禾的呼唤轻得像声气音，怯怯地过空间。

其中一个人言又止。

斜穿透铝合金窗框，将室割裂成明暗织，那光芒泼在池素瘦削的脊背上，不像晖，像层危险的釉。

机场速两侧的霓虹开始淌成模糊的光带。

她甚至有些绝望的痛苦，打不得、骂不得，只要对上妹妹那双蓄着光、黑曜石般的睛，只要里面过半分的忧郁，池素就恨不得把肋骨敲断，剖开膛，把心挖来给她。

“你知她怎么了？”

池素完全变了样。

空气凝固。

可是没有。

她自己甚至也从不手。

“我不知啊……”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沉默地弯腰，动作有些僵滞，却带着奇异的专注。

几乎是立刻，刺目的红痕便从肤底层窜起来，迅速胀、发亮，像突兀的烙印。

正在对镜描摹线的宁均禾手一抖，突兀的猩红划嘴角，她愕然转。

司机连拉车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透过后视镜，她照常地悄然观察。

她惯常冷静漂亮的脸庞被近乎狰狞的神态侵占，颚线绷成僵的石块，睑肌细微地搐着，牙关咬，发极轻微的“咯咯”声。

宁均禾到底是捕捉她神的闪烁，追问，

如果这样能向妹妹证明她她。

你还要怎么样？非要最后一分骨髓、碾碎最后一自我，才肯餍足吗？

但她立刻应声，将车驶暮渐的车。

她识趣地保持沉默，连鼻都在放轻吐气。

那只手固执地摊开着，掌心通红，带着近乎挑衅的忍耐。

乖戾、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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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吗？池素怨恨地诘问，给你的还不够吗？

宁均禾目瞪呆，她看着池素的在无声中剧烈起伏，又突然形不稳地撑住桌沿。

另外两人仍僵在原地，目光残留着震惊的余颤，看着她将那片狼藉，连同那惊喜的怒意，一并收敛净。

“这是谁造谣的？她每个星期回去是去带她妹妹，什么去看男朋友。”

只有地上迹缓慢蜿蜒，映着灯，一片狼藉。

司机接到电话时，听筒里传来的航班信息与池素冰凌般的简短指令让她微愕——这个时间，大小本不该现在机场。

与玻璃碎片四溅，一本壳书撞上椅脚，发沉闷的钝响。

她气，她太了解妹妹，每次歉和哭泣从来不是觉得自己错了，而是有恃无恐的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