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凰引 第87节(3/3)

陆九郎目光一闪，片刻后，“她已经是我的人，还要什么表面风光，我不必倚仗家族，亲手打凉州，狄银的半库珍藏为聘，任谁也不敢嫌短。”

裴佑靖心底很是自豪，话语波澜不惊，“没没底的，就算小韩大人认了妹婿，族人未必不会相轻；七丫掌着赤火军，你依傍韩家，世人会怎么看？等孩大了，会不会嫌弃父亲？”

陆九郎眉梢微动，冷笑一声，“可巧我才立了大功，助大军蕃北，亲手斩了吐蕃王弟的首级，四军无不咸服，你说世人怎么看？”

裴佑靖依然沉得住气，不疾不徐，“那不过是一战，用的还是人家的兵，自己手中有什么？裴家族人逾千，争激烈，伯舅与堂兄弟没一个好相与，但若有能耐收服，他们就是无的助力，更不提还有四万锐金军。”

陆九郎面讥诮，毫不逊弱，“裴家已经不成样了，各怀私心，盟友离心，给一个皇耍得团团转，能有什么用？当年韩家许婚于我，生生给你搅散，如今后继无人，又指望白得个好儿替你撑面，凭什么如你的意！”

裴佑靖益发激赏，淡然一笑，话语字字凿心，“就凭你也需要裴家，你的妻要助家族稳定河西，你能帮得上？苍狼没有群狼跟从，如何显得能耐？你就不想给韩家的丫瞧一瞧，她的夫婿一呼百应，统领万军时的威仪？”

陆九郎不说话了。

裴佑靖双鬓星白，气势端然，平静又从容，无形中消去寂淡，又成了大权在握的裴氏家主，他的嘴角噙着一笑，望着年轻桀骜的儿。

父二人对峙，形是那样的相似。

院里的余人退去，屋里清净来。

韩明铮心紊，浑疲惫，给产婆服侍着收拾完毕，想起一来，吩咐侍女从妆奁翻，拿在手里看了半晌。

韩夫人盯着仆妇洗净婴儿，等娘喂完，亲手抱过来，见女儿对着一枚翡翠扳指神，认来一叹，“当年多少人猜疑，你阿爹半不透，哪知是这般来历。”

裴家的聘礼早退了，唯有这枚板指不好置，留在了匣底，韩明铮凝视着青碧的莹光，默然无言。

韩夫人停了半晌，“裴家今日举刀相迫，可见有多想取代韩家，他知了，会不会——”

韩明铮知她所忧，截，“阿娘放心，他不会。”

韩夫人言又止，哪个男人肯居人，陆九郎先倚仗韩家，自然对女儿万分珍惜，一旦有了大的父族，未必不会生其他心思。

韩明铮接过襁褓，这孩害她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倒是睡得乖巧，线狭，鼻致，宛然一个小九郎，瞧得心格外柔，淡，“他为了我多番奔走，宁肯自戕，何必见疑。就算裴家是父族，他也不会轻易受哄的。”

韩夫人暂搁了担忧，陪着逗了一会孩，韩明铮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韩夫人也不扰，轻柔的抱开婴儿，带着娘去了别屋。

韩明铮昏沉的睡了一阵，并不大安稳，直到旁有人倚近，睁正是陆九郎。

夫妻俩额相抵，静默了好一阵，今日何等波折，险死还生，二人都是疲力尽。

过了半晌，陆九郎抬臂拥住她，像只大狼圈住侣，只是怏怏的，似有些不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