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登科 第6节(3/3)

命这东西，没办法。

江蓠在东阶跪，接过侍女端来的一盅红枣板栗，低眉顺地端给楚少棠，又把一盘香扑鼻的腶修端给柳兰。两位都受了放在左手边，接过新妇奉来的茶，各自饮了一，用红包垫着两盏茶递回去，慈眉善目地看她喝。

“好孩，快起来吧。”柳夫人握着江蓠的手拍了拍，揽着她坐到桌边，“你娘放心把你给我家，我就把你当亲生的。三郎若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的心是向着你的。”

酷吏在家这么没地位吗？

江蓠脑里又冒一个疑问。

楚青崖面无表地坐在父亲边，同他低语几句。

楚少棠：“依我看他跪半个时辰，丹璧就消气了，也不是我让他请罪的嘛。他行伍，多跪一会儿不怕折了，稍后给他饭菜吃了，让他领着你媳妇去取库房钥匙，他就能起来了……哎！夫人你说什么？”

柳夫人叉着腰，“不言寝不语。”

父俩便一齐低了，动筷夹菜。

柳夫人自己却还在喋喋不休：“三郎虽是我们捡来的，却把我们当亲生父母一般对待，四岁那年他哥哥没了，往后就更孝顺，我们也没想到这孩是个读书官的料，蒙恩升到今天这个位。阿蓠，你不要觉得嫁给他是攀了，他父亲劳碌了大半辈，辞官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八品县丞，靠着祖产守成罢了，跟你爹这个老翰林家的少爷半斤八两。我和你娘一样，也是教坊司的官伎，吃尽苦才叫人给赎来，转了良民。咱们两家妥妥是门当对，再没有这样般的了！”

江蓠心中一，鼻尖有发酸，应了一声。

她在江家从来没有和辈吃过饭，也没有见过这样慈祥的人，说不嫉妒楚青崖是假的。

……这狗官命怎么这么好。

饭桌上柳夫人越看她越心疼，说她就像燕拂羽年轻时那样瘦弱，连连给她夹菜。因易容的缘故，代笔要控制，江蓠每考一回试，就把自己往瘦里整，近些日忧心婚事，也没好好吃饭，胃小了许多，被柳夫人喂猪似的喂了一顿，撑得都快吐来了，可这是在楚家第一顿饭，万不能推却盛。

酒足饭饱后，楚少棠对江蓠笑呵呵：“让你夫带你去拿钥匙盘库，他跪这半个时辰也够了。”然后瞟了女儿。

楚丹璧哼了一声，牵着江蓠往外走，悄悄：“我呀，是在杀儆猴呢，要是三郎对你娘礼数不周，你也叫他这般跪上。今日你来迟，我就知是这小没轻没重，难他夫随说了句话，他就肯听了？你也是，由着他胡来，往后这日还着，若传到外去，你的名声不好，他的名声也糟蹋。他就仗着自己有对好爹娘，由着他使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