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去送了他。
文气柔的皇帝换了曾经将他禁锢的锦缎,穿上了普天众民的麻袍。他的手腕被得发红,瘦了很多的脸孔上却很有神。
“我会派人跟着你。”辛枝说,“别拒绝我,你想去亡地吃苦也得有命去,他们只会教给你如何一个局中的平民,不会把你当成主人。”
她动了动手,几个穿着黑衣短打的男人便向周鹤亭了,隐去了形。
皇帝陛微微叹息着摇了摇,打趣她:“你比我会发号施令多了。”
“曾经你也是这样的,”辛枝眉目淡淡,“让我们改变的只是我们的境罢了,今后我会更加威严酷烈。”
世行重典,她面对的并非普通局势,那将是刀山火海的争斗。
周鹤亭怔怔地看着她。
她现在已经不再用油将一有些膨胀的卷发梳得服服帖帖了,那些张扬的发自由又健康,只不成统地扎成练辫,垂在脑后。
……原来,不止是在他边小小的卧房里、在他的手心上自然披散的卷发也这样好看。
他以前给过她的眷恋和恩只是她无光生活中的一丝甜,却绝非她这一生想要追求的东西。
辛枝将小小的背递给他,“你对我好,所以我敬你,送你远行。”
她顿了顿。
“只是,你的族人,我不会照拂。”
“玄君也是吗?”他问。
“……我与他,必定无法善了。”辛枝并不遮掩,“那日一别,曾经我诱骗来的已经加倍变成了恨惧,他有他的立场,我亦有我的。当我离开后的院,后里绮丽的梦就再也不会重现了。”
当她边只有意时,男人们的意是她最渴望的倚仗。可当她摸到了笔,摸到了书本,碰到了刀剑,那些廉价的再也不会值得她日夜琢磨。
周鹤亭垂眸着自己的麻布背,这东西这么小,从前连他常用的笔都装不,却是他今后相当一段时日的倚仗了。
而他的土地上,那样多的人民都过着连这样都不如的日。
他想要自由,她想要太平,玄君想要久,万千生民想要活着,他们都是这天地的茕茕棋,他并不比谁更可怜。
周鹤亭坦然地笑了笑,双肩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