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往复贻书囚使激怒 仓皇挽粟遇伏(3/3)

，防扼燕军。一面由宁国公主，致书燕王，责以君臣大义，燕王不答。是时朝廷中官，使外省，多半侵暴百姓，怨言四起，台臣章劾奏，建文帝格外懊恼，严旨斥责，并令所在地方官，逮系罪犯，尽法惩治。中官怨忿迫，索丧尽天良，密遣人驰赴北平，言京师如何空虚，如何可取。蠹国殃民，端在此辈。燕王不禁慨然：“频年用兵，何时得了？要当临江一决，不再返顾呢。”衍亦劝燕王直趋南京，燕王遂大举誓师，择日发。一路驰突，所向无前，连陷东平、济诸州县，断绝徐州饷，并破萧沛及宿州。京师闻警，命徐辉祖往援山东。辉祖星夜前行，至小河，闻都督何福，与燕军战，大获胜仗，平安转战至北阪，亦杀败燕军，两胜仗，随笔写过。心大。即驱众至齐眉山，与何福合兵，复与燕军厮杀。两里舍命角逐，自午至酉，胜负相当。燕将李斌冲锋突阵，忽被矢中首，倒被擒。斌系著名健将，受擒后尚格杀数人，方才毙命，燕军为之夺气，随即溃散。燕将王真、陈文，亦皆战死。燕王退走数十里，才得安营。众将因屡次败衄，请还师休养，俟衅再动。燕王：“兵事有无退，稍稍失败，何可遽回？公等但顾目前，宁识大计？”言已，复令军中：“渡河北归，请趋左！否则趋右。”此令殊误。众将多趋左。燕王大声：“尔等既不愿南行，任从自便！”言很有怒容。朱能即为调停：“诸君独不闻汉遗事么？汉十战九败，终有天，今我军尚胜多败少，如何便有退心？”太祖屡效汉，朱能亦以汉拟燕王，父皆思创业，安得不骨相戕耶？诸将始嘿然无言。燕王恐兵士哗变，好几日衣不解甲，夜不安寝。

这消息传将来，南军很是相庆，还有京一班廷臣，闻这捷报，争说燕军且遁，京师不可无良将镇守，应召魏国公还京等语。建文帝又疑惑起来，遂诏召还辉祖。辉祖一返，何福势孤，燕王复遣朱荣、刘江等，率轻骑截南军饷，且令游骑扰他樵采。何福支持不住，只得移营灵璧，以便就粮。平安运粮赴何福营，率步兵六万为卫，令粮车居中，陆续发，将到灵璧，不防燕军已预先待着，骤邀击，竞来夺粮。平安慌忙抵敌，杀了半日，未能退敌，再命弓弩手更迭放箭，倒燕军千余名，敌始稍却。平安方行，忽见燕王督军亲到，来势很猛，一时不及拦阻，竟被燕军横贯阵，分作两橛。说时迟，那时快，何福闻平安到来，也开来援，与平安合击燕军，酣战多时，杀伤相当，燕王又麾军退去。未败又退，仍是狡计。平安、何福两人，总燕军已退，可无他虑，慢慢儿押着粮车，往灵璧营。约行数里，天微昏，暮霭四合，野景苍茫，前面丛林错杂，绿成，只见黑压压的一团，辨不甚么枝。既写夜，又夏景。各军正放心过去，猛闻胡哨四起，钲鼓随鸣，林间杀千军万，冲断南军，当先驰的统将，不是别人，就是燕王次煦。南军已经战乏，那禁得这支生力军？况兼林暝，不知有多少人，兵刃未，心胆已碎，大家逃命要，还那甚么粮饷？平安、何福，尚想勉力抵御，后面又来了燕王的大军，见得不能抵敌，只好夺路逃走，及到灵璧，不但粮车尽失，且丧师万余人，伤三千余匹。何福、平安以，统是相对唏嘘，勉闭寨拒守，是夜还幸没事，未见燕军攻，只营中粮已尽，势难复留，当由众将会议，移师至淮河就粮。何福也以为然，定于次日夜间，以放炮三声为号，一齐营。众将得令，好容易挨过一日，晚餐以后，各军收束停当，专待炮响起程。俄闻外面炮声已起，接连三响，正与号令相合，遂一齐开门，趋营外。谁知四面八方，统列着燕军，一俟南军营，捉一个，杀一个，好似砍瓜切菜一般。这一番，有分教：

全巢尽覆无完卵，劫难逃尽作灰。

未知南军能否逃生，且至回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