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朱颜泪】（40）(5/10)

之巅，凌霄亭。

突然消失了许久的白莹月，坐在一块石边上，晃着光洁的双脚，双肘撑在大上双手托腮，看着边的太初门总坛，看着豆大的韩云溪离开了青藤轩，仿佛能隔如此距离亲耳听见青藤轩的母对话那般，突然慨万分地对站她后的沈静君这般说。

白莹月又：

“其实呐，有时候人活在这个世上，也不知是为了啥。许多人无缘无故被生来，吃了一辈苦，又莫名其妙死去；但有些人，就拿贱妾那便宜夫君来说吧，却是气运加……，呃，还是先说贱妾的爹爹吧。他心积虑，像个农夫一般心打理他的庄稼，可不曾料想到，即将收成了，却为他人了嫁衣。他把我许给了你的好外孙，贱妾无法忤逆他的命令，只得嫁了，倒好，他一衣钵全当了嫁妆，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莹月的慨并非无之木，而是她亲经历了，目睹了，无论拥有绝世修为又或者手握重权，统御大军，但这些，均被所谓的“天命”所左右。如那骆甄仙，遇见上代幻前，那是任谁都艳羡的人生，贵，天资卓越，一路坦途至东武林盟之盟主，修为滔天，号令群雄；女儿更是青于蓝，修炼一日千里，年纪轻轻就继承

了盟主之位。

可又如何？

再尊贵，只不过是一步错，着了，结果就前功尽弃，被擒去，成了满足幻的玩，生育的兽……

如今更是不堪，幻好歹还是一代枭雄，韩云溪与骆甄仙无异是“星星之火怎可与日月争辉”，但她现在却又是韩云溪囚禁起来的鼎炉和玩。

伤其类，白莹月又叹了一声：

“哎，贱妾没当过别人的娘，也不知怎么当一个好娘，想着，让夫君心想事成总归不会错的，夫人认为呢？”

“不由己呐，沈夫人也别哀叹了，其实贱妾和你并无分别。”

“哎，本来想着让姜夫人吊着夫君胃，让夫君有些动力，不过既然如此了，贱妾脆就顺推舟再帮夫君一把吧。谁叫他是贱妾的夫君呢。”

——

对于白莹月的慨，韩云溪一无所知，但对他而言，要回答人生意义这个问题并不难：

人活一辈，不就图个不白来一遭罢了。

这就是韩云溪的答案。

心态这东西，与修为无关。至少韩云溪很早就明白了。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努力争取，得之，失之，均是命也，可求，但绝不记挂。故此，当初黑豹寨一行，利益早已分妥，他还是把自己所得半成中分了一半给庆州的黄少伊，这经营往日并不鲜见，而平日对跟班，打赏奖励也极其大方。

到该赌的时候，他能押上家命，不该赌的时候，又能隐忍等候。

只因他生来就拥有许多人无法拥有的东西，又天然失去一些东西。

命也。

此刻，母亲已经手可得了，韩云溪也没有狂喜。他兴奋激动，但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究了自己心里真正的需求后，主动给自己上了限制和枷锁。

而他的克制和追求，却恰恰是母亲姜玉澜的噩梦与折磨！

——

韩云溪敲着心中的算盘，却不知白莹月想得更切。

无论姜玉澜是否真的屈服，白莹月也要上一“枷锁”，避免韩云溪这个“灵丹妙药”什么差错，导致她前功尽弃。

夜里，她直青藤轩，对姜玉澜来了一趟“炼魂”。

一方面，她要帮韩云溪一步佐证“公孙龙还活着”，另一方面，看到别的女遭受这曾经让她疯掉的痛苦，又未尝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快事。

——

三日之后。

在青龙堂召开的门派议事会上，当着一众老、堂主和执事面前，坐于门主韩云溪后，仿佛垂帘听政的太后一般的姜玉澜，起宣布自贬为“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