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守夜人(4/4)

一偏执病态又不容反驳的笃定：

“她哪里都不会去。”

“她是我太太。她只会留在我边。”

“——你！”

“简直不知所谓！”

施薇气结，却被他的威势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反驳的话。

不同立场的两个人，在寂静的客厅里分毫不让地对峙着，连钟摆声都似乎停顿。

几秒后，雷耀扬似乎是耗尽了最后一力，也不想再遇之周旋。他略显烦躁地挥了挥手，语气也恢复了方才的疲乏：

“太夜了，你去休息吧。”

“今晚辛苦你了，白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她。“

说完，他不再看向施薇，径直转走向不远的酒柜。

男人倒了一杯酒，灯光将他背影切割成落寞的剪影。

施薇望着那疲累尽显的廓，明白今晚已无话可说。她狠狠瞪对方一，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快步离开，回到了客房。

然而雷耀扬握着酒杯，许久未动。

酒杯里的在灯微晃，折一圈黯淡的光。

今夜，仿佛回到十七岁离家的那天，只有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将他溉。他就如同一尊被岁月和罪孽浇筑成形的雕像，僵直地立在影之中。

外面似是忽然翻风，得窗框轻微作响，仿佛谁人在窗外幽幽叹气，又像命运在轻轻叩问。

落地灯垂在侧，光线昏沉。

其实太亮也没意义，只是今晚格外怕黑。

原来谎言被戳破时，连黑暗都变得面目可憎，需要自己借一盏孤灯来壮胆。

雷耀扬独自陷在沙发里，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亡者。他盯着杯底最后的那一微光，仿佛在观自己仅剩的良心。

他没再喝，只是握着。就像握着一个早该丢掉的错误。

可偏偏这错误被他豢养多年，早已生发芽，盘踞成他血的一分。

脑里倏地闪过施薇凌厉的眉。那女人骂他时神净得可怕，像在替齐诗允骂，也像替全天被男人骗的女人骂。

他确实该被骂。

毕竟连他自己…都想骂醒那个自作聪明的雷昱。问问他，是怎么把一场意重，演成一自掘坟墓的闹剧。

恍惚中，又想起齐诗允。

那张脸现在应该还在梦里，梦里可能也在哭。

他清楚记得自己狂奔到现场时，她握住刀的小臂在持续发震，但她不是怕，是恨得太久，都忘了怎么不抖。

男人闭上，靠在沙发后背，细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这三个字讲得太多变得太廉价，廉价到不上她过的任何一滴泪。就如同试图用一笔假钞，去偿还一笔债。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像个笑话。自己营营役役半辈，为的不过是证明，他不是父亲那人。

结果转了一圈，还是无法打破这个障。

这障，原来从生那一刻就已烙，任凭他如何挣扎，终究逃不过这宿命的回。